我们都曾经败给过任性

站在街角的一家时尚店门口，倩华被橱窗里模特脖子上的一串项链吸引住了。那是一条铂金项链，上面的挂坠是一枚水滴形浅蓝宝石，没有碎钻配衬，简单优雅，她觉得可以配搭她很多衣服。

抬头看了看时尚店的招牌，这个牌子都是高端货，项链的价格估计不菲。忍了忍，她还是决定离开这里。

“倩华！”一声略带迟疑的呼唤，轻轻拂过耳际，倩华回过头，时尚店的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正看着她。

男子一件米色连帽羽绒服，里面黑色高领针织衫，看上去十分清爽。

不过，她认真看了一下男子，抬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吗？”

男子走近来，摘下眼镜，唇角弯了，“倩华，你的忘性还是和以前那样大！”

是的，她的忘性的确大，尽管做梦会梦到他，可是他的五官已经在梦里模糊不清，只记得一笑起来，他白色的牙齿，在阳光下会闪亮亮的。

倩华有一瞬间的呆滞。

“英，英子！”

听到倩华认出来他，英子笑容放得更大了。

一、女孩在等到自己喜欢的人之前，都会有点装糊涂。

倩华裹着大棉衣从公交车上下来，今天是平安夜，一路上从车窗看见，很多年轻男女手里拿着苹果。不知道她是否能在二十一岁的这一年平安夜，也收到别人的苹果。

这样想着，一个大大的苹果，用红色的纱巾包装的很华丽，突然就闪入她的眼，“倩华，这个送给你。”

是英子，倩华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别闹！”

英子也不管她要不要，往她棉衣大大的口袋里一塞，“我店里今天接了一个大单，高兴，走，带你吃火锅去！”

吃火锅？倩华抬头看了看天，据说晚上会下雪，吃完火锅看看雪，似乎不错，被英子半拉半拽，她没反对。

二十三岁的英子，非常聒噪。

倩华安安静静一路上就听他不停地说今天店里是怎样接到订货单的事。英子很能干，每天早上不到五点出门接货，然后八点半还要去单位上班。

但凡空出来时间，就会去找倩华。其实两个人认识也是恰巧英子也分进了倩华的公司，不知怎地两个人特别能说到一起，象打小就在一起的朋友。

倩华穿得太厚，背的斜挎包动不动就滑下来，英子看着捉急，拽了过去，直接挂在脖子上，倩华觉着别扭，想要拿回来，英子又蹲了下来。看着自己悬着半空的手，倩华耸耸肩，把手揣进棉衣兜里了。

“怎么总是教你都教不会，这样系鞋带，很容易松！”

这座城市的冬天，不会特别冷，一年顶多就两场雪，所以每场雪，倩华都很期待。冬天的日短夜长，不到五点半，天就黑了，天空中有星星的白点闪落，倩华高兴的喟叹道，“啊，终于下雪了。”

英子抬起头，看见倩华眯着眼高兴的小模样，也笑了。

那天晚上，两人吃完火锅，英子忍不住还是对倩华表白了，他说，“我家就住在你家后面，我家在五楼，你家在三楼，你从来没注意过我，可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倩华不是傻瓜，可英子的表白，让她有些为难。英子他说不上自己喜欢不喜欢，又不想拒绝他的好，又不想做相同的回馈。

看出倩华的迟疑，英子敛下心里的紧张翻腾，“不用着急回答我，我会一直等到你心甘情愿。”

女孩在等到自己喜欢的人之前，都会装糊涂。英子的话重重敲击在倩华的心上，倩华却当做没听见，仍旧和英子如之前一般，不亲不疏，不远不近。

二、自作自受，所以不堪有眼泪。

咖啡店的暖色让人觉得很舒服，倩华真的很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了。英子端过来几块蛋糕，“你爱吃的黑森林没有了，这几种是店长推荐的，你试试！”

突然就有些想要掉泪，倩华赶紧支着头脸朝向窗外。

英子放下蛋糕，坐到倩华的对面，以前他很爱笑，也很多话，此时却一言不发。

窗外一片模糊的雾霾黄，听说今天会下雪，一晃十年，却一如昨天，那个等待下雪的平安夜。英子的沉默，倩华有些无措。

他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她，油腻腻没有时间打理的头发，也不知有没有遮住了额角的疤！想起额角的疤，倩华绷紧了神经，她端起热腾腾的咖啡，就要喝一口，被英子摁住了手，“还烫，放凉一会儿，再喝！”

“嗯！”

倩华有些尴尬，“你，这些年过得怎样？”

问出这句话，倩华马上就后悔了，既然她这么问，英子是不是也会这么问，她实在不想告诉他，这十年，她过得有多狼狈。

过度的掩饰，更加深了英子的怀疑，早在时尚店他就看见了她额头上的疤，红色的歪曲的线条，从右眼角一直延伸至她的美人尖。

他似没听见倩华的问话，用夹子夹了一颗糖，放进自己的咖啡杯。

“他，打你吗？”

话落，倩华的手一抖，不锈钢的勺子发出清脆的掉落地面的声音，习惯的，她连忙摇头。

英子深深呼了口气，蹲下身把掉在地上的勺子捡起来，叫来侍应生换掉，而后，眼睛直直看向倩华。

他盯着她的眼睛，倩华慌张的连呼吸都乱起来。

英子实在不忍再看下去，轻轻丢了句，“活该！”

十年筑起的心墙，十年埋掉的记忆，十年惨淡的婚姻，此时，被英子两个字，冲击成锋利的碎片，一片片割着倩华的心。

她再也隐忍不住，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十年前，受了一点点委屈，她都要哭一场。而今天，她哭得，却是这十年的没有眼泪。

自作自受，所以不堪有眼泪。

英子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他坐到倩华的身边，慢慢搂紧她。

三、我曾用一年的时间，就写了两个字。

刚从公司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华丽的急刹，停在倩华身边，倩华无奈的笑了。

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英子还是那样张扬和热烈。这几天，只要有时间，下班时间他都会过来接她，不是吃饭，就是逛街。

就像寒冷的冬天，终于迎来了春日的旭阳。倩华死水般的光景，被投入了明亮的希望。每每深夜不能入睡，她总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宿命般的惩罚。

十年的婚姻，从暗无天日，到死水无澜。如今重新遇上英子，是不是，惩罚该结束了？

倩华愉快的上了车，坐上副驾的位置，英子熟练的给她系上安全带，再一脚油门，今天说好了去海滩散步。

倩华从来没有这么冷的天去海滩散步，可英子说有一个地方他很喜欢，曾经有一阵子，他会天天去，后来过了许多年，再回这里，想要带倩华一起去看看。

天冷阳光却正好，天空寥寥几片云彩，海滩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在做清理，站上海滩，英子从她身上帮她绕上围巾，指了指不远几块礁石。

“走，就在那里！”

还像从前那样，英子自然就拉起了倩华的手，虽已数年，还是温暖如初。倩华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英子一路没有放开她的手，一路说着这座城市他熟悉的好吃的地方，倩华忍不住插问道，“怎么我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熟悉似的？难道你也在这里生活过？”

知道英子经常出差这里，但是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度比她更甚，那就奇怪了。

英子只笑笑看着她，握紧的手又稍稍用了点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礁石是一块带夹角的大石头，三米高的样子，站在夹角处，正好挡住吹来的海风。

倩华赶紧挤进夹角，英子也跟着挤过来。地方太小，倩华往里又挪了挪，英子却不动了，突然就怔怔，盯向对面的石墙。

顺着英子的目光，倩华看到，一排一排很细很密，整整齐齐的，倩华！

“我曾用一年的时间，就写了两个字！”

四、为什么他就走不出去，她的城。

从楼下望去，倩华和栗子的出租屋，灯光是昏黄的。

带英子过来这里，倩华鼓足了勇气。她是被赶出来的，行李物品被婆婆给装进了麻袋，也丢了出来。

幸好手上还戴着结婚时候的戒指，睡了几天火车站，当掉了戒指才和栗子一起租了这间屋。

“为什么不来找我？”

英子一直望着出租屋的窗，脸部棱角的线条，显现几分犀利。倩华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不是没想过去找他，可谁的爱情又能久长？伤他如斯，她凭什么又去困扰！她自始至终都没给过他什么。她离开他，希望他能幸福能快乐，比她好，好一万倍。

“就算不找我，你还可以回去找你的父母！”

英子扭头看了倩华一眼，她仍旧低着头，棕色被磨旧的皮鞋尖，不停的蹭着脚下的石头，他叹口气，“我在这里，一直到你办好所有的手续，不用害怕，他会再欺负你。”

倩华只告诉他，云成会打她，好在经常出差，见面很少，她去年提出离婚，被打了一次就给赶出来。之所以还在这里没有离开，是离婚的手续比较复杂。

离婚有什么复杂的？那个人渣肯定不愿轻易罢手，所以为难倩华才是事实。

英子不点破，能说出来，对倩华的自尊是一种考验。谁都不愿意把这些苦拿出来，讽刺自己。谁没有年轻过，任性过，谁又能猜到以后？只要，努力改变，还会幸福！

出租屋的灯一直亮着，英子跟在倩华身后，经过六层逼仄的楼梯，才进了来，果然栗子也在，边泡着快面，边看着电视，还边跟着剧情哈哈大笑。

看到英子，她赶紧站起来，客气的招呼一声，端上桌上的快面就往卧室去了。

英子目光扫了一圈出租屋，虽然小了些，但十分整洁，他坐上栗子让出的位置，看向倩华，倩华已经从厨房，端了一杯咖啡出来，“虽然简陋了点，但是还有很不错的咖啡，同事从巴西带回来的豆子，自己手磨的。你尝尝。”

本来一室的快面味道，立时被咖啡的香气冲掉，英子挑挑眉毛，伸手接过来。

冬日的夜很长，两人坐在沙发上，讲了许多这些年发生的事，几天前，倩华还遮遮掩掩的过往，被翻出来，虽然惨淡了点，却真真是过去了。

英子认真听着，静静看着倩华，她更瘦了些，更淡然了些，更成熟了些。十年前疯狂如他，到今天仍旧疯狂如他。为什么他就走不出去，她的城！

五、跟我走吧！

英子站在马路对面，靠着车，看见从法庭出来的倩华，远远招了招手。

看见英子，倩华紧张的往身后看了看，伸手示意他赶紧离开，转身朝相反的方向抬腿跑起来。不是没见过云成，十年后他样子变化也不大，可是，才出来法庭，他就砸向倩华一个文件袋，大声咒骂着，尽管英子想象过这个人有多渣，真实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让他震惊了！无法想象一个曾经被很多少女暗恋的官二代，竟是这样的丑陋和凶煞。

眼睁睁看着倩华跑了将近一个站台的距离，紧追身后的云成最终放弃了驾车而去，倩华才停下来。

英子的心，像被锋利的石头碾了一圈。

他没有绕十字路口，直接从路中央的护栏冲了过去。倩华喘着气，使劲摆着手，还喊着，“你这样过马路很危险，你等一下，等…….”

英子没有理她，走到面前，直接抱住了她。

这是第一次，英子抱住她，倩华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失声痛哭，她伏在他的肩膀上，不管不顾，仿若这世界上就剩下他们两人相依为命。

经过的人，有摇头的，有笑的，也有热心的，听见倩华的大哭声，忍不住拍了拍英子，“小伙子，有什么好好说，瞧把你媳妇给弄伤心的。”

英子绷紧的唇角略略松了松，忽而又想起什么，冲着热心人身后喊，“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听见英子这么说，倩华终于发现了尴尬，她抹去眼泪，从包里掏出一个眼镜戴上，拖着他就走。

把英子拽上车，再摁进副驾的位置，倩华从英子的衣服兜里拿出车钥匙，对着他晃了晃，高兴的说，“我来开！”

英子点点头，唇角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好！”

倩华这一次诉讼准备充分，云成家暴的录音录像资料呈给法官时，云成在法庭现场差点动了手。值班的法警把他控制住后，法官告诉她的，一周后会把判决书寄给她。

终于摆脱了云成，现在倩华只想离开，远远离开这座因为一个人而显得恐怖的城市。

英子打开音乐，正巧正放一首老歌，谭咏麟的“水中花”，车厢顷刻，更显得安静了。

倩华十几岁的时候，为了抢一张谭咏麟的演唱会票，大冬天硬是在售票口守了一夜，谁知守了一夜也没买到，找到他哭得稀里哗啦，说已经被预订空了。

没办法，他只好找了一圈朋友想办法好不容易弄来一张票，结果去到谭咏麟演唱会现场，票又被小偷给偷走了。

倩华那时真是气啊！站在演唱会门口大骂小偷，还打了，找了值班，找了赞助方，找了一票人讨个说法，无休无脑了一晚上，还是没有看着。

年轻时的倩华彪悍起来挺吓人了，没想这样的女子，还会被家暴这么多年。越想，英子的心又被揪上扯下了。他把脸朝向窗外，看着不断甩向身后的风景，半晌，他扭过头，看向倩华，

“倩华，离开这里。跟我走吧!”

六、她已不是飞蛾。

离开是肯定的，但是跟不跟英子走？倩华收拾好行李，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栗子从厨房出来，把端着的小火锅放在茶几上，往倩华身边就一挤，“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现在的男人有几个长情的，莫说十年，就是十天、分分钟给你忘掉爪哇国。这也就算了，他人长得也不错，还有钱。我的天，你的脑袋瓜子是不是被云成那个人渣给打傻了？”

想想最后那句似乎不妥，栗子伸伸舌头，“对不起，收回最后那句。我只是希望你别纠结，这样的机会，错过了，一辈子就真不会再有了。”

倩华小小抿了口咖啡，望着栗子的小火锅，从抽屉里拿出一双筷子，“我也想，可是我觉得，现在的自己，配不上他！”

栗子眼一翻，手一抬戳向倩华的头，“是你哭着喊着要跟他走吗？是他提出来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是负责，是担当，是承诺！你这人就能把人给气死。什么年代了，什么配不配的，法国总统找了比自己大24岁的老婆，更有28岁找82岁的，什么配不配，除非你不喜欢他，否则这根本不是理由！”

倩华夹了一筷子菜，就一口咖啡。

年轻的时候，谁没败给过任性，只要自己喜欢才喜欢，只要自己爱才去爱，不惜付出，不论代价，不顾一切。

谁都要为青春去买单，如今幡然醒悟，纯粹不再，对爱情亦不敢奢望。对英子，她不是不喜欢，在漫长的煎熬中，英子的出现，带来她渴望已久的温暖，这温暖如此炽热，而她已不再是飞蛾。

失败过一次，往往再做选择，会思虑很多。栗子也三十多了，虽然各自经历不同，却明白倩华，真被那人渣给伤怕了。

她低下腰从沙发垫子下面抽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倩华的手里，“送给你的，经过一家店买的，我看着你应该喜欢，就买了。一直看着你和那人渣胶着，怪着急的，没想一结束，你就要离开这里了，和你住在一起三年多，你总送我东西，这个，是我的心意。”

栗子比倩华年轻许多，对于她的过去，倩华从来没听她说过，不过她心很宽，总是很快乐，且最近找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估计过一阵子就要搬到单位宿舍去住，这里，终归是两人的一段缘分。

倩华很感动，嘴里说着谢谢，打开了盒子。一条铂金项链，坠着一颗淡蓝色水滴状宝石。

七、不能为这样的人渣，再赔上你！

因为遇见英子，所以倩华偶尔会想起这条项链，没想到得到，更没想到栗子会送给她。

原来这条项链，只是给模特配服饰的赝品，非常便宜，不细看，看不出和真的有什么不一样。倩华觉得自己是没钱导致的自卑，连询问价格的勇气都没有了。

在和英子这件事上，她也是自卑的。

栗子送她一直到楼下，英子已经等了一阵子，看见她，弯弯的唇角边，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倩华耳边响起栗子最后的那些话，“不要因为失败一次，就不敢再去尝试，谁也不知道，以后的路会不会好走，以后是否还会有爱情，还会不会幸福？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注，不论什么，都要一些运气，你不相信别人，总要相信自己。”

是啊，兜兜转转这些年，有几人能一直待你如初。

不管怎样，试试看。倩华跟着英子上了车，没有说话，脸部的线条却慢慢显出几分坚定。

很快，发动了车子，驶出城区，英子打开音乐，竟然又响起了谭咏麟的“水中花”。

倩华突然觉得不好起来，忽然车后响起急促的喇叭声。

扭头一看，英子似乎已经了然，神情十分严肃，他瞟了一眼倩华忽然唰白的脸，轻轻拍了拍她，“别怕，已经跟了一阵子了，坐稳就好！”

这些年，英子开车如何倩华不知道，但是云成却是经常深更半夜和那些纨绔去飙车的，这个噩梦一样男人，为了反抗，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得地方的？又是怎么知道英子的？倩华有些混乱，下意识关掉车上的音乐，紧紧抓住扶手。

两辆车几乎同时上了高速，在拐入高速前的转弯处，云成摁着喇叭从右车道超了上来。英子方向盘往左狠狠一打，油门一踩，在刚要超出云成的车的瞬间，倩华突然伸出手，把方向盘往右使劲一打。

“停下来，不能上高速，不能为这样的人渣，再赔上你！”

八、好，我成全你。

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右转，云成在躲避的瞬间，方向失去控制，车冲向防护栏，几个撞击，停了下来。

车前部被撞出凹陷，不知什么原因，车身开始冒烟。

英子扶着倩华下来，以为云成也会出来，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猛打右转的时候，倩华是清醒的，此时更是明白，她做了什么事，她推开英子，“快，英子，报警，记住车是我在开，一定不要说是你开的，我要是有什么，你可以想办法请最好的律师，你要是有什么，我什么忙也帮不上，记住！”

说完，她拖着受伤的腿，往云成的车跑去，英子拽住她，“你这是要干什么？”

“快去报警，按照我说得去做！”

英子有些发懵，倩华已经跑到云成的车跟前，她使劲拉开前驾车门，云成已经晕了过去，他额角和嘴角都是血。她拽着他出来，直拖到离车一百米的位置，才放开手。

等到警察过来，云成的车已经开始燃烧起来，英子被倩华推着，到警察那里交代案情，她蹲在云成身边，冷冷的斥道，“你要是想我死，直接说就是，何必追上来吃苦头。”

昏迷的云成被倩华掐醒，听到这句话笑了。

“好啊，有本事，就死在我面前，死了我就不恶心你，也不会再你情人的麻烦。”

倩华知道云成变态，只要他活着，就不会消停，他没事可做，成天就是找别人麻烦或者找自己麻烦，倩华冷笑着瞟了一眼身后的警察，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刀！

“好，我成全你。”

待警察发现的时候。云成快连出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倩华仍握着刀柄，呆呆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也不知道，插得地方对不对？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留一口气，至少判决书上写得是，故意伤害致死，而不是故意杀人。

倩华被带走的时候，英子的脸苍白到吓人，天很冷，他从车上下来就只着一件毛衣，倩华小声求警察得到了允许，她走上前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英子围上。

最后离开，她主动抱了抱英子，低声在英子耳边，咕哝了一句，“英子，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要好好待她们母女，好好生活。”

九、我们曾经都败给过任性。

四十以后，中午吃完饭，就想要睡。英子打了一个哈欠，羡慕的看了眼已经睡着在沙发上的女儿，轻轻给她盖了层薄被。

福建一个电商团队做公司产品推广取得很大的成绩，被邀请到公司做短暂的会议洽谈，商讨下一步的推广计划。作为公司的代表，他要去现场，这午觉是睡不成了。

拿起手机，已经有人在催了，披上外套，英子很快就出了门。

现场一大堆打扮的很时尚的女子，一看见英子进来，热烈的围上来，“顾总好！”

英子笑着点头，“我应该感谢诸位，能把我们公司的产品销得这么好，今晚已经在对面酒店设宴，凡是带家属来得，还有华为手机赠送。”

啪啪啪，有人带头鼓起掌来。英子被簇拥着，走向会议中心的位置，坐了下来。

参会的人也相继坐下来，现场安静下来，英子抬起头。正对着他坐着的，竟然是很多年没见的栗子。

会开到一半，英子招呼运营经理继续主持，他端了杯咖啡，走到后台的落地窗旁边，栗子也跟了过来。

落地窗装着红色窗帘，英子用遥控给打开了一点，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栗子脸上的粉扑得微微有点厚。

“当年是你告诉倩华，我和佑京的事？”

“你怎么猜到的？”栗子有点惊讶。

“那条项链！我记得有一次去夜总会，夜总会的彭总介绍他女朋友给我认识，我没太注意，后来看到倩华戴在脖子上那条项链，想起来彭总的女朋友就是你。你给她的项链，是彭总送给你的。彭总和我很熟，想来他告诉了你我的事。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知道我的事，为什么还鼓励她和我在一起。”

“因为我也认识佑京，佑京想要退出，结果被查出有了孩子，我也是你们打算一起走那天，才接到佑京的电话的，然后我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