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陪心上人筹谋多年拿下皇位,嫡姐入宫
2023/2/10 来源:不详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皇后这个位置我还没坐热乎,就被刚登基没几天的李瑜禁了一个月足,宫娥们都在猜测李瑜要拿我开刀。
这事儿要从李瑜接姜柔入宫、我害得姜柔落胎说起。
我和姜柔曾都是相府小姐,不同的是身份天差地别。
她是相府嫡出,生来尊贵,是相府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而我不过是姨娘与父亲一夜欢愉结下的孽果,自姨娘含恨而终,过得还不如下人。
姜家主母,也就是姜柔母亲,面善心毒,极为善妒。
因为相爷风流,时不时抬个貌美小妾进门,向来看不惯我们这些庶出子女,姨娘们不受宠后等待我们的下场无非是沦为低等仆人伺候嫡出。
我也不知何处得了姜柔眼缘,要去她身边贴身伺候。
姜柔这个人吧,很是虚伪。
在相爷面前表现出一副与我情同手足的模样,私底下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儿总拿我出气。
相爷本就不关心庶出子女的死活,哪能指望他救我出苦海?
为了活下去,我处处迎合姜柔的喜好,任她揉捏,数年过去还是得了几分恩赐。
这几分恩赐体现在姜柔要嫁进东宫时突然关心起我的婚事,说她今后贵为当朝太子妃也不能薄待了我,不如让我也在众位庶出皇子中挑一位意中人,她给牵红线。
见她“情真意切”,我也不好拒绝。
随手一指指向角落里一位衣着略显寒酸的皇子,红着脸羞怯道:“莹儿心仪他,多谢柔姐姐成全。”
姜柔骄傲,看重面子,说出的话不屑反悔。
虽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陛下赐婚于我和李瑜,总归是让我跳出仆人身份,堂堂正正顶着个七皇子妃名号。
没多久,姜家两个女儿同日同时出嫁。
姜柔嫁的是当朝太子李倓,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而我不过是沾了那场盛大婚礼光芒的另一个不起眼的新娘,一个谁也不认识谁也不关心谁也不提及的配角。
不,还是有人提及,却仅仅只是比较。
嫡庶间比较,之于我和姜柔,亦是太子和李瑜。
只是后来,谁也没想到,当初看不起眼的庶出爬到了嫡出头上作威作福,将那高不可攀的嫡出拖拽进泥里。
数年后,李瑜逼宫,毒了先帝杀了先后,血洗皇宫。
皇家嫡系连同太子在内无一幸免,皆身首异处。
此举震惊皇城,却没人敢跳出来指责李瑜的不是,李瑜更是在庶出臣子拥护下,顺理成章登基称帝。
与太子亲近之人都没有好下场,除了太子妃姜柔。
大约是因为李瑜对她执念过深,不忍伤害她一分。
即便姜柔腹中怀有李倓的血脉,李瑜还是二话不说把她接进皇宫,藏了许多年的心思一朝戳破,把所有人都惊了一把。
我知道李瑜喜欢姜柔,还是自小喜欢那种,可我没想到他敢这么快就把姜柔接进皇宫,丝毫不介意姜柔怀有身孕。
那可是他皇兄的妃子啊,他的心胸何时这般宽广了。
念在姜柔当初对我的那点好,在她入宫那天,我决定前去看望一番。
毕竟曾经是尊贵无比的太子妃,又生来矜傲,如今成了任人摆弄的阶下囚,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只是我去得不巧,凳子还没坐热乎,姜柔突然腹痛起来,请太医过来诊断,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滑胎。
一经搜查,那不该吃的东西正是我送去的桂花栗子糕。
里面放了藏红花,加之姜柔情绪不稳没能保住胎儿。
我害得李瑜的心上人滑了胎,消息不出片刻就传到他耳朵里,没过多久,禁足的圣旨也传来了我懿德宫。
接到圣旨那一刻,侍女添香顿时红了眼睛,扶着我哽咽道:“如今陛下得登高位,只因一个外人就不念那些年风雨同舟的旧情,要禁娘娘足,此举未免伤人。”
我不以为意,将前来传旨的公公送走才稍稍回神,敛下眸子淡淡道:“桂花栗子糕确实是本宫送过去的,人证物证俱在,哪有辩驳的余地?”
添香愈加不忿,捏紧了拳头恶声恶气道:“要让奴婢知道是哪个小贱蹄子在陷害娘娘,必将他扒皮抽筋,吊在城门上晒个几天几夜。”
我噗嗤一笑,心中郁气消散不少。
都是皇后了,可得大度,何况与我争夫君的还是故人。
然而我没想到李瑜那般喜欢姜柔,我还没禁完足就听到他要纳姜柔为贵妃的消息。宫里那些谣言越发汹涌。
无非是说我这个糟糠皇后要失宠了,陪着李瑜渡过最难挨的那八年,本以为会苦尽甘来,却终究便宜了他人。
我没什么感觉,与他只是各取所需。
如今我已是六宫之主,李瑜再是如何宠幸姜柔,只要不叫我让出皇后这个位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怕什么来什么。
在我刚禁完足那天,李瑜难得来我懿德宫小坐,却是暗戳戳说我一个庶女不配当皇后,需把那个位置让给姜柔。
哪怕我是陪在他身边多年的枕边人,还曾以性命相救,也比不上那个幼时入了心至此念念不忘的有夫之妇。
“莹莹,把皇后这个位置让给柔儿,朕许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他看着我,脸上带着笑,像是在哄,却又不容反驳。
我迎上他的目光,勾了唇角,硬气道:“想要臣妾让出皇后这个位置?行啊,陛下直接下令赐臣妾一死不就得了?”
李瑜一噎,随即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2
李瑜到底没有废后,但也不再来我懿德宫。
很多时候有事找他,总要去姜柔所在的菡萏苑打听行踪。
久而久之,都能坦然面对姜柔了。
毕竟那碗桂花栗子糕里的藏红花确实不是我下的,而把她囚禁在皇宫里的罪魁祸首也不是我。
又一次去菡萏苑打听消息,姜柔也不知李瑜去向。
我正想离开却被姜柔叫住,她朝我款款走来,柔声细语道:“落胎一事姐姐不怪你,只是宫里冷清,可愿陪姐姐走走?”
我打量她一眼,身子弱不禁风,面容再是用脂粉掩盖也能瞧出几分憔悴,想来遭受打击不小。
我点了点头,随她一起往旁边的碧水湖走。
正逢盛夏,湖里荷花绽放,朵朵娇艳,白里透粉。
不过比起菡萏苑里精心培育的品种,稍逊几分,那是李瑜听说姜柔喜欢荷花,特意重金求来的。
“莹儿对姜家,还有我,可有怨怼?”
走到碧水湖上的廊桥上,往下一看,荷花稀漏处有游鱼晃过,撞上荷杆,泛起一片又一片涟漪。
我弹了弹手指,满不在意道:“我若说没有怨怼,你信吗?”
不等她说话又道:“你若是为姜家求情而来大可不必,我不可能替姜家说好话,陛下也听不进我说的任何话,他如今的心思可全在柔姐姐身上,柔姐姐何不亲自与他细说?”
她欲言又止,我只当看不见,微微颔首离开。
李瑜登基为帝,太子一党多多少少受到牵连,姜家首当其冲。
不过因为姜柔的关系,其他人都被李瑜一旨下罪,不是降了官职就是掉了脑袋,只有姜家仅仅只是入了大牢。
姜柔来找我,无非是想让我劝李瑜放了姜家人,可我自幼不承姜家恩情,即便是与李瑜的成亲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为何如今要去扶一把当初欺我辱我之人呢。
于我而言,姜家没有一个好人,我巴不得他们没有好下场。
许是入了神,没注意到前方有人,差点撞了上去。
放在以往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添香时刻陪在身边,只是这次,我是一个人来的菡萏苑,她没有跟着。
我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着了一身滚金绣龙纹陌生又熟悉的青年,不知为何,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委屈,情绪一上头就把平日不会问出来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我问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废除我。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
看不懂,可他的沉默太像默认。
我心有不甘,也不管是不是要得罪了他,固执又冷硬道:“李瑜,你知道我一无所有的,就算你赌赢了,我也不会甘心让出这个位置,真要逼我,只能来个鱼死网破。”
我无依无靠,绝不会先做那些对他不利的事情,是以这些年我们相互扶持,他没有任何不信任我,直到姜柔进宫,我占了他心上人该坐的位置,他开始嫌我碍眼。
“你怎么了?”他眉宇轻蹙,想来扶我。
我一把拂开他的手,深吸了口气才将方才那些负面情绪压下若无其事道:“是臣妾鲁莽,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柔贵妃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跟陛下说,若无事,臣妾先行告退。”
他还在看我,目光有些复杂。
我不敢细究,匆匆离开。
李瑜不是傻子,相反,一直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
就算姜柔乞求,李瑜也不可能放了姜家人,因为姜家曾是太子最忠实的拥护者,留下他们无疑是为以后埋下后患。
这或许是跟他一起生活八年的好处,我摸透了他的性子,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丁点的隐患,包括姜柔腹中的孩子。
没错,姜柔腹中的孩子是李瑜叫人弄掉的。
犹记得那天懿德宫里,烛火昏暗,人影重叠,晃悠个不停。
“她腹中那孩子,留不得。”他看着我,眼底有烛火摇曳,“我知道你不忍下手,但要委屈你背个骂名了。”
我确实不忍下手,因为这一生我都与孩子无缘,即便姜柔是那个害我至此的恶人,也不想让稚儿承受这些,但谁叫他投到了姜柔肚子里呢?斩草除根,万不能留。
然后我背了锅,禁了足,如今恍惚觉得李瑜是容不下我。
或许是我生性敏感,在他心里,好似是美人重过了江山。
但这些都不得佐证。
直到姜柔来懿德宫。
她跟我说,李瑜准备封她为后,在那之前,要先除掉我。
“我知道你对姐姐心怀芥蒂,但即便姐姐不说你也应该感受到了,自姐姐进宫,你这皇后之位名存实亡,不论宫里流言蜚语如何,他是不是再也没来过你这懿德宫?”
姜柔不急不缓说着,先前憔悴虚弱之色尽褪,好似回到了从前,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指使我做这做那。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心里不可抑制有些动摇。
“莹儿,当初那事确实是姐姐的错,可你终究是姜家人,姜家倒了于你而言有什么好处?何况李瑜心都不在你身上,还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实在是有些愚蠢。”
她不说当年那事还好,一说我这心口又堵了,心口一堵就看不得旁人好,轻笑一声道:“这大约就是报应吧,我失去的东西柔姐姐也失去了,就连姜家也快要倒了。”
她脸色一僵,有些愠怒。
我闭了闭眼,实在忘不了当年那件事。
姜柔当年问我看上了哪个皇子,根本不是出于好意,而是姜家想安插个眼线,放在那些皇子身边,以防后患。
那时三皇子和太子分庭抗礼,又生得玉树临风,不论是哪个姑娘看了都欢喜,他们以为我会选三皇子才给恩赐,却没想到我选的只是一个没人会注意的落魄皇子。
便是李瑜。
姜柔在乎面子,尤其是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即便不满也没发作,只是惋惜下错了一步棋废了一颗子而已。
后来,姜家求来我和李瑜的圣旨,让我与姜柔同一天出嫁。
在那之前,怕我背叛,姜家赐我幽闭,害我失去生育能力。
那一槌又一槌落在胸腹上的痛,至今难忘,可又不得不受,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姜家下人的身份,才有机会爬上最尊贵的位置,像姜柔俯视我一样俯视着姜家人。
如今我贵为皇后,已是西晋最尊贵的女人,按理来说想要的都得到了,可李瑜对姜柔的执着又让我心生不安。
以往还能替他挡挡刀剑,如今除了碍眼,还有什么用呢?
3
我是以姜家棋子身份嫁给李瑜的,表面上他待我谦和知礼,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只我知道,他对我诸多防备。
他的书房从不让我靠近半分,也从不在我面前说朝堂之事。
有时候我不小心撞见他和幕僚商议正事,他发现了立马转移话题,我知道他不信我,即便投诚也觉得别有用意。
后来他是怎么对我放下戒备的呢?
大约是因他让人拦住了我放出去的信鸽,发现信里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消息,甚至还想方设法替他隐瞒事实。
后来,夺嫡之争愈演愈烈。
李瑜平日表现得如何不起眼也被人盯上,欲除之后快。
他不设防,差点着了道。
是我替他挡了致命一刀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他才抛开以往对我的偏见,头一次踏进那座素来寂静的院子。
可他真是警惕啊,一来并不是关心我的伤情也不是出于慰问,而是质问,我至今记得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他站在床头,屏退所有人,居高临下看着我说:“王妃使得好一手苦肉计,若不是木青点拨,连本王都差点被你骗了。”
木青是他最得力的幕僚,双腿残疾,脑袋却一点儿也不简单。
我笑了笑道:“王爷对妾身,一如既往偏见呢。”
下一瞬敛了神色,淡淡道:“木先生应该只是说这些刺客不是皇子们派来的吧,除去那些人,确实是妾身嫌疑最大,但我为何嫁你前几年不这么做,反而如今冒着被你识破的风险给自己一刀?添香可是说,妾身差点就去了的。”
他拧紧眉头,似乎想不通除了朝中那些人,还有谁对他起了杀心,何况平日里他总是一副低眉顺目毫不起眼的样子,就连封王也是父王随意下的一道指令。
我握紧袖中手指,抬眼看他,弯了眉眼道:“王爷不必急着把妾身推到对面,若王爷肯给妾身机会,定会发现妾身才是对王爷最忠心之人,因为妾身除了王爷无可依附。”
他看着我,眼里虽有几分不耐,还是忍着性子听我把话说完。
我知道,他对我的态度在逐渐改变。
以往那些聊家常的信件也起了作用,暗示他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便是趁着这时候,向他表明忠心。
“王爷与妾身一样是庶出,想必能对妾身所言感同身受。”
“这个世道对我们本就不公,或许王爷就是那个打破不公的天选之人,妾身自当追随,当然,王爷若肯在事成之后允妾身一个后位,赴汤蹈火,妾身在所不辞。”
他哂笑一声,甩袖离开,不知是笑我不自量力还是笑我天真。
我却知道,他心里对我筑起的高墙逐渐倒塌,不再像以前那样拒我于千里之外,有时还会拿朝堂之事考量我。
因为我对他有所求,因为我走投无路,他信我对他毫无二心。
后来,蛰伏多年,他如愿以偿称帝。
哪怕背了谋权篡位的贼子骂名,也站在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更是将那些曾经欺他辱他之人通通踩在脚下。
但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习惯了活在暗处,自然向往光明,而姜柔就是他心中的那抹明光。自幼时在众人拳打脚踢下被她护在身后一次,就再难忘记那抹温柔的笑和那个温柔的人儿。
以至于称帝以后,不顾姜柔是他的敌人也将她接进皇宫。
李瑜是真的宠爱姜柔啊,在她生辰那日特意举办了一场宴会,百官相贺,君臣同乐,就连姜家人也被放了出来。
也不是无罪释放,只是想在这一天讨姜柔欢心,过完生辰还得再关回去,我也不知道李瑜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身为皇后,我自是坐在李瑜身旁,姜柔作为主角也在上座。
挨得这样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我和李瑜之间的尴尬,因为他那余光就没往我这边瞟过,全在姜柔身上。
我不在乎,只觉宴会无聊,想出去透透气,就带着添香往外走。
这幅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免不得是被李瑜伤到,只我知道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那便是偷放姜柔的人进来。
这是我和她达成的交易。
李瑜容不下我,我也没必要装作不知道。
李瑜所有目光都在姜柔身上,此事只能我来做,只是没想到这是姜柔和李瑜两人给我设下的圈套,在我刚和线人接头就被重重禁卫军围住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
不由失笑。
姜柔变了不少呢,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变得没那么高傲了。
放在以前,若是沦为阶下囚,不说自杀,绝对宁死不从,如今也不知是被李瑜的深情所感动,还是也想坐那一国之母的位置,亦或和李瑜做了什么交易,将矛头对准了我。
禁卫军押着我和线人离开,我看着那珠联璧合的一对不由冷笑出声,“姜家还没有无罪释放,柔姐姐似乎得意早了。”
她嘴角一压,眼角笑意逐渐退去。
而李瑜,从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
我就这样进了大牢,只是废后圣旨迟迟没有下达。
添香时不时进来看我,倒不至于不知外面的动向。
听说李瑜因为姜柔的投诚抓捕不少太子一党的人,全都关进大牢,择日问斩,也听说等此事一了李瑜就释放姜家人,册封姜柔为皇后,而我与太子一党同罪问斩。
添香说这些事时,眼眶红红的不经哭,每次都要狱卒赶才肯走,这次也一样,知道李瑜容不下我扒着栏杆一顿好哭。
我缺少亲情,一直把添香当妹妹看,见她那副死了爹娘的伤心模样十分无奈,揉了揉额头道:“圣旨未下,此事尚有转圜余地,你好好盯着外面,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本宫。”
她抽了抽鼻子,这才跟着狱卒离开。
我看了眼对面牢房里的人,足足有十几个,全是姜柔供出来的,倒是下了血本,也不知李瑜会不会信她的投诚。
大约是不信吧。
要是信了,李瑜也不配坐上帝位。
也不知在牢里待了多久,只知再一次见到添香竟是迎来了自己的死期,要和太子一党的人一起奔赴阎王殿。
不同的是,那些人被斩首,而我“死于”鸩酒,还是李瑜亲自递给我的,姜柔跟他一起,却只是假惺惺劝了几句。
他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我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毫不犹豫仰头喝下。那瞬间,喉间顿时涌起一阵血腥味,我摔了白玉杯,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看着两人诅咒。
“祝你们不得善终。”
随后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4
再次醒来,事情已成定局。
姜柔又成了阶下囚,只是这次没有好运,和姜家一起进了大牢。
李瑜守在我床边,抿紧唇,眉宇间一片惆怅。
“陛下似乎赌输了。”我倚靠在床头,像是料定如此。
他看向我,还想挣扎,“她,犹豫过。”
“犹豫过又如何?姜柔终究把刀指向了你,何况她本就是个高傲到了骨子里的人,即便你对她再好又如何?终究掩盖不了你是杀了她丈夫,害她全家入狱的罪人。”
他脸色一白,我毫不心疼。
若没有当初那场赌约,指不定我现在才是那个阶下囚。
李瑜喜欢姜柔,在登基那天就毫不掩饰眼底的势在必得,我看进心里只觉不安,只能和他大赌一场。
“姜柔生来高傲,陛下若能让她放下过往与您重新开始,臣妾愿将皇后拱手相让,若不能,陛下应当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至于臣妾的后位,陛下是个聪明人,再没有人比妾身更适合这个位置。”
李瑜是个聪明人,不需我多说,就将那场戏完完整整演起来。
为了哄姜柔,他想废后。
我不知那是不是他的真实意思,只要废后圣旨未下,我都愿配合他演到底,即便是姜柔跟我说李瑜要除掉我我也不信。
毕竟,我和他相处那么多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后来,我入狱了。
李瑜还没有下旨废后,只能继续演戏,配合他饮下那杯鸩酒。
我不怕李瑜借机害我,那样做无疑是给他自己找麻烦,我待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要说手里没有他的把柄谁也不信。
再后来,我“死”了,消失在人前。
姜柔以为离间成功,在某夜侍寝想暗杀李瑜被抓了个正着,李瑜再是不甘心也不敢把一个想杀自己的人留在身边,只能让人把姜柔和姜家关在一起,听候发落。
这赌,我没想过会输,只看李瑜认不认,便问:“陛下可愿赌服输?”
他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迎上我的眼睛。
他的瞳孔是浅棕色的,这时候却露出几分怒色,压着声音质问我:“姜莹,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朕,看着朕逐渐陷进姜柔设下的陷阱,在心里觉得朕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我愣住,不明所以。
他却逼近几分,有些疯狂,“你靠近朕,真的只为一个后位吗?既然如此,一开始你为何不找别人?明明都是爱而不得,为何你看得这般淡然,而朕却一败涂地!”
我心头一跳,没想到他竟知晓我喜欢他。
可那又如何呢?喜欢在我眼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若他当真因为姜柔而废掉我的后位,喜欢能保证什么?
“陛下,您累了。”我移开眼,一如既往平淡。
他泄气一般,垂下脑袋,失魂落魄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顿住脚步说:“朕很清醒,不会动你后位。”
我不否认他是个清醒的人,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登上帝位,可姜柔是他的意外啊,我怎敢掉以轻心,不管出于什么心态我只能往上爬。
爬到谁也企及不了的高位,俯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
而到了这个高位,又怎么舍得拱手相让呢?
即便是李瑜也别想动摇这个位置。
我收回目光,不以为意,只示意墙角站着的心腹退去。
既然李瑜愿赌服输,现在还不是跟他撕破脸的时候。
姜柔没了依仗,在牢里过得并不好,起先狱卒还忌惮她曾是李瑜的贵妃,好吃好喝供着,后来见李瑜没来看过姜柔,也没人叮嘱他好生把人看着,也就敷衍了之。
姜柔从小锦衣玉食,哪受过吃馊饭馊菜的委屈?
没多久瘦得面容憔悴,颧骨高起,我去看她的时候,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人时两眼恍惚,精神有些不正常。
大抵恨透了我,看清我是谁时突然朝我扑来想抓我,被狱卒打了一棍才收手,却仍旧朝我咧牙咧嘴,“姜莹你个贱人!白眼狼!亏我当年对你那么好,你竟如此害我!”
之前还能装一装,现在恨不得啖我血肉。
不光因为我和李瑜把高傲的她摆了一道,更因为以前我从未老实当过她的棋子,不然也不会让籍籍无名的李瑜一举造反成功,让她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
我退后几步,不以为然,“也是,柔姐姐当年怎么对我的,现下也该全部还给您了。”说着示意狱卒准备刑具。
姜柔冷笑一声,毫不畏惧,连同姜家其他人也是,大骂我白眼狼,孽种,贱人等等,虽然也有怕死的父亲和姨娘求情,但见我丝毫不为所动,也跟着有骨气起来。
没多久,狱卒将刑具取来。
我看着昔日将我打得死去活来的木槌,小腹处隐隐作痛,姜家人道貌岸然的嘴脸浮现在眼前,差点没吐出来。
姜柔还在骂,完全不怕接下来面临什么。
甚至还说了句戳中我心的话,让我片刻不能留她。
她说:“我听说你以前给李瑜挡了一刀他才会信你,但我记得不错,那次刺杀是你找我借人安排的吧?你说,要是李瑜知道这件事,他还会那么信任你吗?啊?”
“姜莹,你就是个下贱之人,我等着你下来伺候我,再次被我踩在脚底,永世不得翻身哈哈——”她笑得癫狂。
我没了兴致报复,只让狱卒端来鸩酒,给姜柔和姜家老爷主母灌下,而后让人刺字,让姜家其他人全部流放偏远之地。
那是我对姜家最大限度的仁慈。
姜柔那样说,肯定是把刺杀一事告诉了李瑜,出牢房的路上我竟有些心虚,这种心虚在看到李瑜时更加明显。
当年他遇到的刺杀确实是我安排的,因为我需要一个在他面前自荐的机会,他对我那般防备,不得不为。
“姜柔跟你说了刺杀的事?”
我看到李瑜站在牢房外,不知是来看姜柔最后一眼的还是来找我算账的,眼底神色不明,看向我时有些恍惚。
闻言,他轻轻点头。
我勾了勾唇角,“过往如何早已成为过往,臣妾自始至终只求安身之所,陛下若能遵守约定,臣妾仍旧对您忠诚无二。”
没有家族靠山,没有子嗣傍身,只依附于李瑜。
这是怀疑不了的忠诚。
但若李瑜不仁,就不能怪她不义了,毕竟太后总比皇后来得心安。
李瑜仍旧没有反应,我也不等他,行了一礼准备离开,却在擦身而过之际被他抓住手,只听他道:“朕从未食言。”
他也不知为何就抓住了她的手,只是脑海中响起了木青的话。
木青说:“细看这些年,只有皇后是完完全全站在您这边的,陛下既然下定决心废除嫡庶间的不公,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阻碍,外面乱了里面总得有个人撑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