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一斤糖炒栗子
2023/10/23 来源:不详白癞风治疗要多久 http://m.39.net/disease/a_6239962.html写过栗子,意犹未尽,碰上糖炒栗子红火的季节开始了。每每一到这个季节,街上卖糖炒栗的门店纷纷应时开张,门前排起长长的队伍。有能力辟出门店的,基本上用机器炒,没能力开门店的,成了流动摊贩,手推车上支着炉子和一口大铁锅,锅里满是黑砂,油亮油亮的,栗香和砂子的焦香在街头游弋,让人远远就能循着这股香味,去寻找舌尖上的满足。糖炒栗子成了冬日街头一道温暖人心的景致。现在这种炒栗子的流动摊越来越少了,常常是日伏夜出,四处打游击。炒制技术好、精品率高的,更是可遇不可求。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冬季,在文二农贸市场旁偶遇一糖炒栗子摊,买了一包边走边吃,被那个味道惊艳到了。买的是锥栗,通常人们所称的“野栗子”,价格比普通栗贵四分之一,这栗炒得恰到好处,壳薄而脆,一捏即开,栗肉酥松甘美,入口即化。连栗子壳的碎片儿都滋味悠长,舔着津津有味,舍不得吐掉。一边吃一边赞美,猛然惊觉应该回去问小贩要一个联系方式,以便今后还可以大饱口福,回去一看,小贩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空气中飘着的淡淡焦香。当即后悔莫及,连连自责反应迟钝!早在唐代,糖炒栗子已开始出现在市肆,《析津日记》记载,唐时范阳为土贡,今燕京市肆及秋则以炀拌杂石子爆之,栗比南中差小,而味颇甘,以御栗名。联想一下,那应景的炉灶、黑豆似的杂石(砂子)、一箩筐一箩筐褐色油亮、冒着热气飘着甜味的糖炒栗子,这种情形,不是现在也觉得眼熟吗?到了宋代,糖炒栗子已经在大街上四处飘香,成为时令佳味,得到普及。大诗人陆游喜食栗,到了晚年牙床松动,却难以舍弃吃栗子的爱好,于是在《夜食炒栗有感》中哀叹道:“齿根浮动叹吾衰,山栗炮燔疗夜饥。唤起少年惊辇梦,和宁门外早朝时”。一边吃栗子当夜宵,一边回忆起年轻时在和宁门等候早朝以炒栗子充饥的往事,真是觉得时光流转如白云苍狗,一转眼已经齿根浮动,年纪大了,咬不动栗子的硬壳了,生活里留下的大都是回忆的老片段了,连晚上吃炒栗子夜宵也会不自觉地浮现出往事的剪影和碎片了。宋代的奢靡和繁华,不仅表现在文化和艺术上,也表现在美食的垂直深度发掘上。南宋时的杭州,市面上的栗子副食品已经琳琅满目,比如糖炒栗子、栗子糕、栗子酱、栗子棕、栗粉、栗羹等等,这些成了后来一些老字号里的传统食品。我们现在的栗子羹,与桂花、枸杞、银耳、百合等同煮,多为甜羹,而南宋时的栗子羹是将山药与栗子切片后用羊汤烧成,美其名曰“金玉羹”,《山家清供》里有记载。宋人似乎很喜欢将栗子切片,他们还将山栗子与橄榄切片,加盐稍许拌成凉菜,并且风雅地称其有梅花风韵,命名为“梅花脯”。这就是将美食中的美,不再局限于味蕾上的品玩,而是上升到文化艺术品玩的高度,所以说宋代后期是全民小资情调的爆发期,那绝对是在精神上更上一层楼的。俗话说:八月的梨枣,九月的山楂,十月的板栗笑哈哈。民俗中讲的是农历,差不多就是当下这个季节。只是栗子易饱,半斤糖炒锥栗就相当于一顿饭了,有幸遇到炒得好的,还得怨自己胃口不够大。栗子炒得好不好自古有标准,京城糖炒栗子有八字要诀:“和以濡糖,藉以粗砂”,首先炒栗必须是要用麦芽糖稀炒,那才是正宗;用白糖炒,还算是有业界良心;用糖精炒,那是黑心,几小颗糖精就能让一大锅栗子甜得发腻,拿钱走人,致不致癌他不管那么多。而如今,你我心知肚明,有谁愿意拿麦芽糖来炒栗子呢?只期望商贩还能秉持一些业界良心,不至于拿工业糖精来使用。炒制出来的栗子若达到“中实充满,壳极柔脆,手微剥之,壳肉易离而皮膜不粘”,这就是理想的效果了(《晒书堂笔录》)“老板,来一斤糖炒栗子!”这冬,北风在呼呼呼地吹,吹得景色和人心都空落落的,萧瑟中突然遇见一摊油量油亮的糖炒栗子,上手一抓还是热乎乎的,就算兜里只剩几块钱,也会毫不犹豫地抱一包刚出炉的炒栗,迎着呼呼的北风,边走边吃。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刹那间就被温暖地填满了。(作者声明:本人文字皆为原创,抄袭必究!)(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