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被灭那天,我饮下毒酒,死后亲眼看到他
2025/6/1 来源:不详阿父说南迦满心皆是刀光剑影。
他是一把利剑,需要的是鲜血的洗礼或是安眠的墓碑。
他不需要我这样的菟丝花与柔软亲吻。
但是我不信,我就是头铁,我就是要撞他这堵南墙。
我笃定,他一定喜欢我。
要不然,他怎么会一看我,就脸红了呢?
可是后来我竟不知,曾经的满心笃定是否全是错觉。
那日大雪,我跪着求他,「南迦,曝尸荒野太难看了,给我找个收尸的人吧。」
那一刻,我亲眼见他眸中所有的光都在顷刻间破碎到沁血。
有人说我死以后,他一夜白头,吐血不止,思我成狂。
他们说,他爱我。
1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我和师姐来白玉京上学,白玉京是中州有名的繁华地儿,是南朝曾经的皇都。
这里曾被四海称为仙都胜所。
白玉京,敢叫这名,所见之前那位陛下是野心不小的。
唔,想得道成仙呢。
人嘛,总是要有些妄念的。
就像我,我的妄念是一个人,一个我求而不得的人。
师姐摇着一把折扇,在街边伪装富贵公子,颇为看不上的撇了一眼抱着糖炒栗子的我。
「宋芝芝,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你就为了买个糖炒栗子?!」
「啊?那不然呢?」
我一边吃着糖炒栗子一边问她。
学堂外的糖炒栗子堪称一绝,为它逃课如何称得上不值得呢?
师姐拽着我的手腕往一边的小胡同走,「走走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啊,整的神神秘秘的,看她这样,我心里莫名有股不祥的预兆。
果不其然,师姐她带我来逛楚馆了!
我们俩女扮男装从白玉京逃学出来的女弟子来这里逛楚馆?!
我的老天鹅啊!
「倩倩师姐,我们这样要是被学堂督察队发现……」
云倩毫不在意的拉着我的胳膊往里走,「怕什么,我问过了,今日当值的是你家那位黑面阎王,万一咱俩被抓了,你就跟他求求情呗。」
「怎么的?他还能铁面无私到把他未婚妻当众抓走?」
未婚妻逃学逛楚馆,到时候南迦的面子也挂不住,一定会帮他们遮掩的。
我嗫喏着拉她的衣袖,「我们还是回去吧。」
其实我与南迦的关系,并不如他们看起来那般。
虽然我们在一个大院子里住,但是他住东边,我住西边,他总是一个人看书或者练剑。
亦或者,拿那种凝重的目光蹙眉看我,似乎总是哪里不满意。
他对我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又莫名其妙不太好。
可是我已经努力在做好了。
我只极偶尔才和师姐出来买一次糖炒栗子,剩下的时间我都有努力学习的。
可是,我就是没有他那样聪明。
我一直追不上他,而他也从不停下等我。
此时我和师姐已经到了二楼,鸨母笑意盈盈拉着我们往里走,旁边花枝招展的男人就差扑在师姐我们二人身上。
我躲闪在师姐身后,一声清越的男声传来,「客人怎生这般害羞呢?」
熟悉的声音与此同时在楚馆门外隐隐约约响起。
「兰庭督查,放行,别让我说第二次。」
兰庭学院在白玉京地位很是特殊,曾在南朝上一任君主时是整个南朝的最高学府,地位超然,特权特行。
如今虽然朝代已更迭,但是却并没有波及到兰庭学院的地位。
有人说兰庭学院背后的祭酒是南朝第一世家,整个北境所有文臣之首的那位林大人的幕僚。
但是那位大人深居简出,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如何无从知晓。
我听到南迦的声音,整个人一下僵住,仓促回头之时,只觉得似乎隐约遥遥与一双黑沉沉的点漆眼眸对视一瞬。
脸侧传来手指触碰的柔软触感,那一刻,我莫名觉得,南迦像是要发火。
「还傻愣着!跑啊!」
云倩师姐拽着我一路往里狂奔,慌不择路的闯进最里面一间格外雅致的屋子。
青色衣袍的小倌匆忙上来要拉我俩的袖子,「哎!那个屋子不能进!」
师姐剽悍的直接脱了被他抓住的外袍,「原谅则个,再不躲躲我俩都得扒层皮了!」
那人目瞪口呆,还要再追上来的时候,屋里传出一道清凌凌的男人声音。
「无妨,下去吧。」
门外的人徘徊片刻后离开,我和师姐隔着一道屏风对里面的人道谢。
「真是多谢贵人相助了。」
里面那人轻笑一声,而后是轻轻的瓷器端起和流水入杯的声音。
「你们是兰庭的学生?怎么到这来了?」
师姐摸摸鼻子也有点尴尬,「就……随便看看。」
我从小体力就不太好,我阿父说我是胎里受了惊吓,不足月便早产的。
所以我不如一般姐妹们聪慧,也不如他们身体健朗。
刚才一顿疾跑,让我不得不小口快速的喘气。
里面那人片刻后再度出声,「今天应当是南迦当值吧,他一贯做事严苛,你们进里间来躲躲吧。」
事态紧急,我已经听见南迦隔着两三道门的说话声了。
得到主人的特赦,我们赶紧逃到里面去,路过屋子的主人,对他匆促行了一个谢礼,而后赶紧窜到靠着街边的窗边。
几道颜色深重的纱幔将我们二人的身影短暂遮住,心里终得了一起安全感。
想起刚刚那惊鸿一瞥,我惊叹那人渊渟岳峙的一副绝好身姿。
那人整个人如苍青翠柏,周身气度只让我想起幼年曾见过的那只白鹤。
不过顷刻之间,南迦便进入了这间屋子。
「南朝律法不允许学生押妓,让他们出来。」
他大概是在外间说的这话,而后几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大概是看到了这屋子里的主人家,南迦居然惊诧一瞬。
「怎么是你?」
那人闲适的舒展几分筋骨,「嗯,是我,这里没你要的人,出去吧。」
坏了,我知道的,南迦最烦别人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了。
他一向是个硬骨头,学院里的师长有错他也从来直言不讳。
换句话说,他谁的面子都不给。
2
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转头就走了。
我和师姐躲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敢谢过那位如松柏一样的公子离开。
再出来已经是日暮下沉,即使这样我也不敢走大门,只从后面小路出去。
而我没想到的是,一出门,我便在斑驳的余晖下看到了明显等候已久的南迦。
他一身纯黑色的衣裳,收腰束袖,斜靠墙壁,抱着一把乌木鞘的长刀,长发梳起,这一整个显得他这人利落的像个侠客。
只一打眼,师姐兔子一样跑的飞快,而我呆呆傻傻,满满的都是面对他的不知所措。
「南迦,你怎么在这啊?」
他斜眉入鬓,薄唇紧抿,黑沉沉的眼眸里情绪暗沉压抑。
我那么喜欢他,自然也有他好相貌的一分功劳。
旁人都说南迦此人,虽俊极,但也却冷极,非常人可得其心。
在我眼里,我钟意他,所以他俊也是好,冷也是好。
他迈步走过来,步履中都似乎带着风。
到我面前,因为他身量太高,我又瘦瘦小小一只,只得仰头看他。
没看错,他如今真是不高兴极了。
眼皮下压,遮住些微的黑眸,一手提刀,一手捏着帕子,用力的擦了几下我的脸颊。
「宋芝芝,食堂的饭你是都吃到胆子上了吗?」
我眨巴几下眼睛,怯怯的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南迦哥哥,轻点好不好,好疼的。」
他声调也是冷冷的,隐隐透着股咬牙切齿。
「让你跟着云倩乱跑!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他背对我蹲在地上,「上来。」
他本就不高兴了,我不想让他更不高兴了,想表现的好一些。
「不用麻烦,我可以……」
话未说完,他低呵着打断我,「别让我废话,你脚不疼吗?」
我动了动脚,才后知后觉感到右边那只有些疼,大约是慌不择路的逃跑时摔的。
云倩没发现,我自己都没注意到,但是南迦却一眼看出。
我乖乖趴在他的背上,柔软的胸口贴在他的背后上,他似乎整个人都僵住几秒。
而后我看到他耳尖倏然就红了。
我不自觉的眉眼弯弯,被他托着的两条小细腿荡来荡去。
「南迦,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啊?」
他侧过一边被我亲近着说话的耳朵,「别凑在我耳边说话!」
南迦那只耳朵在我眼前越来越红,连带着他脖颈都绯红了一片。
日暮下垂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他背着我一步步往兰庭走。
人潮熙攘,我困的几乎在他背上睡着,似梦似醒中隐约听见他的声音。
「笨蛋,有些话不必说出来。」
我不聪明的,所以,南迦,如果你喜欢我,就不要对我忽冷忽热。
晚上很早就睡了,因为偷跑出去玩,一夜内心惴惴不安。
等我睡醒,太阳早就日晒三杆,幸好是今天没课。
桌上早已摆了早食。
兰庭不允许带仆役进来,我一向早上起不来,所以早饭多是南迦帮我打的。
他其实对我很好,但是有时候对我却也很疏离。
我吃过饭,出门见南迦坐在院子里洗衣服,洗的是我昨日出门穿的那套衣服。
他修长的手指浸泡在冷水里,已经搓的泛红,寒冬腊月,我一下就心疼起来。
「我可以自己洗的。」
他三两下把衣服洗好,然后搭在晾衣服的杆子上。
「你洗的不干净。」
我被他说的呐呐无言,等他背对我转身,我才窥见他背后似乎有些微的濡湿。
上前几步,鼻端嗅到浅浅的血腥味儿,我本想询问他是否受伤,却被南迦猛然回身扼住手腕。
「别离我太近。」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又这样,甚至刚才还给我洗了衣服。
「南迦哥哥,你是不是很不喜欢给我洗衣服啊?也对,现在天这么冷,我应该自己洗的,我以后会洗干净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从小我就是我阿父阿母的掌上明珠,因为我小时候总是呆呆傻傻的,听师姐说我十几岁之前还要侍女给穿衣服。
我从来没干过这些,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的。
我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袖子,「你别讨厌我好不好?我以后要给你做媳妇的。」
高大俊朗的少年人看着我,却是有点狼狈的掉头就走,跟一条败犬一般。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不高兴的在兰庭的湖边一边踢小石子一边小小声骂南迦。
「坏东西……坏东西……」
「呦,谁惹我们芝芝不高兴了?」
云倩师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回头看她,「你怎么了?被打了吗?」
云倩呲牙咧嘴的到我身边,把胳膊架在我的肩膀上,「你家那个阎王还真是铁面无私,回头就把我卖了。」
「喏,十八道戒鞭,隔着好几层布料打的,幸亏是女弟子,要不然只怕要破皮流血的了。」
她左右看了两眼,确认周围没人,和我讲悄悄话。
「是不是南迦给你脸色看了?」
看我撅嘴不高兴的样子,她笑了一笑,然后又叹息一声。
「你别怨他,昨天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去那种地方玩。」
「芝芝,南迦对你真的没话说,你知道吗?你本来应该和我一样挨上十八道戒鞭以示惩罚的。」
我错愕看她,「但是昨天没人叫我。」
订阅解锁TA的全部专属内容